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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世界旅人】重慶雜記
1_?從「成都」前往「重慶」。
在中國旅行,在火車站搭車,是一種不得不面對,但又奇特的經驗。
一出地鐵站,盤據在出站口的黑車師傅便會一湧而上,像張漁網似地朝人群收攏,攀問旅人:「到哪裡?」但當人群從縫隙中溜走,又自動鬆開散去,隨著出站人潮,反覆地一收一放。偶有幾個不死心的,繼續來回走著,機械式地對著過往旅人念著:「重慶的、重慶的……」
站外廣場,累了以行李當枕頭、座椅的旅人,隨意坐躺。不知「從何而來」,馱著沉重行囊的打工客,呼應著火車時刻表裡,那些陌生的「地名」,每一個都指向一個神秘的地方。
好不容易排隊購了票,還得先通過驗證、驗票,再經過安檢。搭一次車,猶如搭一次機。
車站大廳懸掛的巨大商品廣告和蹲在地上吃起泡麵的旅客,形成對比。中國進步飛快,但由於幅員太廣,人口眾多,腳步似乎還無法完全跟上變化。中國,仍顯得矛盾與不統一。
這畫面,讓我聯想起德國攝影家奧古斯特.桑德(August Sander)那幅攝影名作:三個身著西裝的莊稼青年,在準備前net 線上購物往參加舞會的路上──滑稽又純樸。
不過,任誰都無法決定自己的「出生地」;「文明」與否也不絕對代表什麼。
2_?重慶是座山城,長江與嘉陵江交會於此。抬起頭,高聳的高架橋交錯縱橫,穿梭在大樓間,汽車、輕軌都在空中跑。
旅行時,我總是儘量避開人群,鑽入小巷,試著掀開五彩觀光外衣下,城市的真實樣貌,當一個「沉默」的漫遊者。
在城市遊盪,打哈欠的安檢員、地鐵上乘客呆滯的目光、眼神沒有交集卻又相互撫摸的情侶、低頭插著油糖果子的攤販……,這部名為「生活」的黑白默片,以慢動作在眼前播放。
為了一睹「老重慶」面貌,我來到了「十八梯」。
在輕軌「較場口站」下車,越過馬路,直覺性地順著一條石階路而下。約莫一百公尺長的路,兩旁盡是賣中古家電的攤販。當我行經,一雙雙眼,盯著我這外來客看。突然,身後傳來「讓一讓」的聲響,兩名中年男子,吃力地搬著大冰箱下階,腳步搖晃地與我擦肩而過。
下了石階,又穿過一條吵嘈混亂的馬路。拐進小巷裡,迎面而來的是斷壁殘垣。危牆上噴寫著店家留下的搬遷訊息。那時,我知道我來晚了。
老重慶城分上、下半城。「十八梯」是一條從上半城通往下半城,全由石階舖成的老街道。它將上、下半城相連結,也將上半城的繁華榮景(現代化)和下半城的市井氣息(老傳統)切割開來。但這條據說有著六百年壽命的老街道,終究得伴隨城市建設而走入歷史。
一路上冷冷清清,我被一間小賭場傳出的麻將聲吸引停駐。賭場裡,染了一頭金髮,身穿紅花洋裝,正在看別人打牌的中年女子羅華說:「這裡不是『十八梯』,這裡是『下回水溝』。」她指著門口右邊方向:「那邊沒住人了,都拆遷了。」
離開賭場,繼續前行,終於看見「十八梯」路牌。沿坡而上,只有少數賣著日常用品,但卻無人問津的攤販,和零星住戶從看似無人居住的危樓中穿梭走出,伴著狗吠聲,空空盪盪。
「十八梯」雖還未完全拆遷完畢,但已人去樓空。低調暗沉的門、牆,突兀地閃著紅色「拆」字,孤伶伶地,只剩一個空殼。
在一間老屋外,一位打工賣襪子的大姐喃喃地對我說:「馬上就要撤完了,這一片全部都要拆掉……到邊國去了,搬到八、九公里外,南平那邊去……」
3_?對我而言,旅行除了「抵7 net 購物達」,還是「消除」距離。甲地到乙地間的距離;想像與真實間的距離。透過這過程,消弭想像,化為經歷。7net雲端超商
人的狀態,吸引我,浸淫其中;既疲累,又充滿好奇。
德國導演沃克爾.施隆多夫(Volker Schlondorff)曾說:「中國太大了,我感到非常渺小,就像小奧斯卡(《鐵皮鼓》裡的主角)一樣……我難以想像,在一個十三億人口的國家中,做一個公民是什麼樣的感覺。」
在中國旅行,時常都有這樣的感受,彷彿淹沒在人海裡。路途上,不停地雲端7-11扣問自己:「家在哪裡?」「我是誰?」「怎麼活?」
7net統一線上購物中心旅行,原是一種逃避,反成了一種面對。
在重慶停留的最後一天,我順著嘉陵江徒步走到它與長江的交匯口,只是想親賭大江的磅礡面貌。
沿途,遠方傳來船支發出的隆隆馬達聲,望著彼岸白茫茫的高樓大廈,我想起了卡夫卡小說《城堡》裡的K,想起旅行中的自己和那些扛著沉重行李,不斷與自己擦身而過,不知「去往何處」的模糊背影。
人,終其一生,不就是不斷地跋涉前行,(以為)抵達,卻又進入不了「城堡」裡。
侯俊偉|攝影工作者,現任雜誌社攝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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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聞來源https://tw.news.yahoo.com/世界旅人-重慶雜記-105256774.htm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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